今年四十一岁，现居香港的刘燕娴，内心至今仍深深愧疚。她说，自己年少无知，曾三次堕胎，结果半生流离，病痛缠身，形容自己「生不如死」。

十九岁那年，她怀了第一胎，当时距离婚期还有半年。而当时规定女性须满二十岁才能领结婚证与准生证，否则孩子出生后无法上户口。她一想到未婚生子会被旁人指指点点，便惊慌失措地做了人工流产。

这次手术后，她便罹患了肛裂，痛苦难耐。当时她将一切怪罪于国家政策，直到多年后才明白，是自己婚前失守，亲手结束了一条生命，才造成这些报应。

婚后，刘小姐再次怀孕。但因个性刚烈，与夫家关系紧张，生产当天大出血，差点失去生命。产后坐月期间又受了风寒，自此落下病根。她才惊觉，脾气刚强、不肯低头，原来不只影响情绪，也会损耗身体元气。

第二次怀孕时，为了补身，她吃了不少羊肉，后来听说孕期吃羊肉可能导致孩子癫痫，便又怀着恐惧将孩子拿掉。她仍旧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选择，反而继续责怪政策，心中没有一丝忏悔。

第二次堕胎后，她的身体每况愈下，脾气也变得暴躁，经常失眠、焦虑，甚至胃部出现穿孔。这种情绪失调的状态，在她后来认识的许多女性中，也曾堕胎的人身上都出现过。

1994年，她第三次怀孕，这次孩子终于平安出生，但却天生唇裂。为此，她与丈夫四处请教，有位老师说这是因为他们夫妻杀业太重所致。她才回想，当时怀孕期间，她依然大量食用鱼、鸡等众生肉，没有节制。

任意杀生的结果，不只影响孩子的健康，也让她患上类风湿与长期的情绪忧郁。

没想到，儿子出生半年后，她竟又怀孕了。当时有朋友劝她不要再堕胎，但她刚做过剖腹产，身体尚未恢复，医生也明确表示不适合再生产，她还是选择了终止怀孕。这次手术特别痛苦，医生甚至把已被绞碎的胎块拿给她看，说那是个女孩。她吓得当场想吐，心如刀割。

更让人心疼的是，她的丈夫还不懂得其中因果，为了替她补身，竟买了一只活兔子回来炖汤。那一天，她亲手结束了两条生命。多年后，每每回想，仍觉痛苦万分。

后来她为三个未能出生的孩子立了牌位，并将自己做义工所累积的善行回向给他们，持续了三年，本以为孩子已经被超度。没想到有一次，一位通灵者提醒她：「孩子们还在妳身边。」当晚她果然梦见三个孩子站在床前，才发现，一切都还没结束。

她终于明白，若不是真心忏悔、诚恳认错，这些婴灵是不会离开的。刘小姐感慨地说：「就是那种不断责怪与悔不当初的心，使我一直无法产生真正的爱，也对父母、公婆、身边的人，生不起一点感恩，更别说面对自己的贪欲与妄念。」

她明白了，一个人若无法发自内心认错，就无法真正改变。错误一再重复，只会让人生的苦难越来越深。